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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因禍得福修靜神(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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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落興奮地跳了起來,忙盈盈下跪,色然而喜道:“落兒拜見師傅。”

雲嵐青風驀地怔住了,但剎那間忙轉過臉,叫她起來。

“以後師徒之禮自可不必,我們還是像這般就好。”

“那可不行,母後經常教導我,禮教之舉斷不可破除,不然會讓別人說閑話的。”

“我說過不讓你告訴別人我收你之徒之事,別人豈會知曉?”雲嵐青風忽的震怒,身子因為激動,微微顫抖,大聲咳嗽了幾下。

花落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生氣,也不明白他為什麽生氣,只得依道:“師傅不讓說,不說就是了。”

語氣中又甚是委屈,倒讓雲嵐青風不忍了起來。

雲嵐青風雙手把花落扶起,嘴裏輕柔道:“你要是給別人說我是你師傅,那我就不做你師傅了。”

花落撓著頭,若有所思的點頭應道:“但凡師傅之命,徒兒定當全依。”

真的嗎?雲嵐青風渾身一顫,心裏思道:“那要你愛上我,你會照辦嗎?”

他還是沒有把心中最想說的說出來,只是笑道:“你真是世界上最純真的女孩子了,心思如此單純?那我叫你殺人呢?”

“啊?”花落驚叫一聲,殺人可是殘忍,她萬死自是不會的,從小到大,走路遇見一只螞蟻,都要繞過去,心底如此善良,怎麽能去殺人呢?

“跟你開玩笑罷了,教你學道,只不過不忍你相思之苦罷了,何曾讓你去殺人?”雲嵐青風想到花落的身世,滅國殺母之仇,如果花落知道這些,她會不會去殺了養育她長大的父皇?

雲嵐青風身子一顫,心裏越想越可怕,不敢再想下去,命運如此摧殘一個人,倒讓他可憐起了花落,不覺眼裏淚珠滾滾落下,可是他又何嘗不是一個命運的奴隸呢?

花落見他愁容滿面,眼含淚水,心裏一顫,許是他有些許傷心事吧?可是他一個堂堂花國丞相之子,衣食無憂,要什麽有什麽?他又能有什麽可愁苦之事呢?一時想不明白,竟不自覺伸出竹筍般白嫩的雙手,替他輕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。

“你怎麽哭了?”花落柔聲關切的問道。

“沒……何曾哭了?只不過亭外的落水飛濺到我的眼裏罷了。”

“讓我看看?痛嗎?”

花落說著就用手指挑開他的眼瞼,用嘴吹了吹。以前花落眼裏落入水滴油漬,母後就是這樣做的。

花落吹息如蘭,撲入雲嵐青風鼻子裏,他再也忍不住了,雙臂輕輕的抱住花落。

嚇得花落趕緊推開他,跪下來道:“師傅……是不是徒兒做的不好?惹師傅惱了。”

“沒……我……”雲嵐青風想到自己行為,自覺失妥,臉紅的就像柿子般,說話也顫了許多。

“我……我教你去禦劍飛行吧。”雲嵐青風心裏砰砰亂跳,只得慌張的轉移開話題,來減少自己的窘態。

玉溪山別苑離宮此刻就只有他們兩個人。

平時每天宮娥太監都會上山打掃衛生,洗刷桌椅墻壁,被褥窗簾,並整弄田地裏的瓜果蔬菜,花蕊草木,好讓皇室來這兒游玩,感覺幹凈舒適,他們一輩子忙忙碌碌,卻只為皇室能夠享受無限舒適的生活,想來也是可憐。

自從雲嵐青風帶花落來這兒,就摒退了宮娥太監,目的是不想讓別人打擾他們兩個的“濃情蜜意”,也是怕花落學習仙法的事情洩露出去。

兩個人來到別苑離宮外面的一大片空地上。

雲嵐青風不緊不慢地走到一塊大巖石邊,拿過石頭上的一把黝黑笨重的木劍,眼神淡漠地上下打量了一番,擲到花落腳下,道:“撿起來,默念書上的口訣心法,嘗試讓它升高一尺。”

花落彎腰,伸出一只手想抓它起來,卻使勁一提,竟把自己沈了下去,站立不穩,啪的一聲,摔倒在了地上。

雲嵐青風沒有走過來扶起花落,而是眼神冰冷的看著她,說道:“修仙練法最是不易,眼下你連一塊木劍都舉不起來,何談修得延綿生命之術?”

花落被師傅訓斥了一番,自是不服氣,爬起來,用手抹了抹裙子上的塵土,雙手抓住木劍的劍柄想把它提起來,無奈還是提不起來,氣的花落腳踢木劍,慪氣道:“這可比寫詩做畫難多了,要不是為了見到哥哥,我才不要學呢。”

雲嵐青風之所以如此嚴厲要求花落,一來是花落既以認自己為師傅,他又怎麽能不盡心盡力教她呢?二來,想起父親,要以花落為誘餌,實行傾轉天下的計劃,她一個柔弱女兒身,不多學點仙術道法,如何能安身立命呢?

雲嵐青風冷冰冰的言道:“禦劍飛行乃修真者最基礎的東西,這就好比一座大廈,根基打不穩,就算僥幸蓋好它,它也將會不久倒塌。”

“你自己煉吧,待能把這把東海海沈木憑空升高一尺,再來章華殿找我吧,到時候,我再教你打座凝神,練氣活血,提升修為。”

雲嵐青風英俊的臉頰,仿佛冰霜一樣寒冷,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微微有些冷。

言盡,雲嵐青風連看都沒有看花落,徑直朝別苑離宮章華殿走去……身後傳來花落輕聲啜泣的聲音。

花落自小備受母後寵愛,除了雲嵐青鳳和一幫貴族孩子的疏遠,何時受過如此冷漠?況且還是她的師傅。她生性好強,又聰穎無比,自小學習琴棋書畫,無不一學就會,可是,眼下竟然連最基本的禦劍術都學不好,一時心理落差太大,氣惱不已,竟兀自飲泣了起來。

雲嵐青風緩步行至章華殿,看著奢華空曠的大殿,心裏一陣寂寥失落,他何曾不想呆在花落身邊,陪她練劍?可是時間緊迫,如果不在父親發動計劃之前,把花落教成一個稍微厲害一點的高手,恐怕摔下山崖,就會粉身碎骨而死吧,他不能不為花落以後的生命安全做好準備。

雲嵐青風走後,花落獨自抹著淚,雙手使勁地提劍,在摔了無數個狗趴屎後,終於決定休息一會兒,暫時不去想它,決定四周走走散散心。

花落正在為師傅的冷漠傷心不已,此刻在花叢中走走,竟感覺心情也好多了。

天朗氣清,惠風和暢。鳳雪鳥和花尾蝶繞著坡上的鳶尾花翩翩起舞。花落彎下腰,左手斂起裙擺,右手伸到花叢中,開心的逗弄著鳳雪鳥和花尾蝶。

這些美麗的鳥兒蝶兒都有靈性,能分辨善惡,見到花落,也不怕她,而是嘰嘰喳喳爭先恐後跳到她的手掌上,擺弄著自己顏色鮮艷的羽毛,兩只黑漆漆靈動的小眼珠看著她。

花落感覺好玩極了。

她自小大部分時光都在花城宮殿中度過,記憶中最美好的時間都由無情哥哥陪伴。

眼下雖然無情去了煉獄,但好在師傅待她不錯,也讓她寂寥失落的心得到些許安慰,可是,剛才師傅竟然嫌棄她練不好劍,她真的很沒用嗎?定是師傅生氣了,才不搭理她。

“鳳雪鳥,我希望你飛去師傅哪兒,告訴他花落錯了,花落一定好好練劍,不讓他失望,因為花落要等無情哥哥出來。”

花落說的很真切,眼睛裏飽含淚水。掌上的鳳雪鳥,羽毛艷麗,白色,火紅色,金色,橄欖綠色,紫色恰到好處的夾雜在一起,特別是長長美麗的尾巴,倒像一只小鳳凰。

鳳雪鳥波光流轉的小眼珠,滴溜溜的看著花落,突然拍了拍翅膀,朝章華殿飛去……

鳳雪鳥飛走後,花落心裏也舒服了許多,煩心事給一股腦全忘了。心裏拋卻了雜念,重走回去,全神貫註在那把可恨的東海海沈木劍上,默念術語,竟然輕輕地把它拿了起來。

花落頓時開心的手舞足蹈,原來師傅說的不錯,修煉仙術道法,必須聚精會神才行,否則心意就不能和它溝通,就算是再念術語,它也聽不見的。

花落受了第一次成功的鼓勵,決定繼續練習,把它嘗試憑空升高一尺。

可是,這次更難,任憑花落聚精會神,大念術語,食指指著地上的木劍,想讓它升起來,可是它就像釘在地上一樣,死也不起來。

花落越加練習,越是煩躁,就大罵起木劍來了:“臭劍,臭劍,哼,快給本公主起來。”

可是木劍卻偏偏不給花落大公主面子,楞是貪懶,睡在地上不起來,氣的花落恨恨踩了它幾腳。

就在這時,一只渾身火紅毛發,頭大臉恐怖,兩雙黑眼睛,眸中血紅的大猩猩,齜牙咧嘴,沿著崖下的葛藤攀爬而上,偷偷地潛伏在花落身後,等待伺機而動。

花落正在全神貫註地摒棄雜念,想讓劍升起來,全然忘了身後的危險。大猩猩見花落疏於防範,一聲狂吼,飛騰而起,舉起醋缽兒大小的手掌,一巴掌拍在了花落的腦門上。

小小花落,還未修煉仙術,連自身的真氣都少的可憐,甚至比不上那些未修過道的人,如何能抵得住大猩猩這兇狠的一掌,一時,身子如焉茄子,軟了下去,雙目緊閉,昏厥了過去。

大猩猩打昏花落後,雙手拾起她,左跳右跳,沿著崖上的石頭,幾跳之後,竟消失在濃林密草中不見了。

雲嵐青風此刻正在章華殿中飲酒,這酒名曰相思醉,甚是珍貴,一兩就值萬金。

此酒產自於原始森林中的相思花。相思花傳說是一個得了相思之癥的人死後靈魂所化,朝生晚死,一生也不過十二個時針,卻要經歷開花結果產酒的過程。

傳言相思花一天之內都迷醉著,所思所想都是他上輩子最想見的人。

此酒須要在相思花晚上六點鐘準時采集,少一分鐘也不行,采集時間只有十秒,多一秒鐘也不行。一朵相思花只能采集十滴酒,傳說這十滴酒就是相思花思念的眼淚。

琉璃杯中一杯一杯珍貴的相思醉落入雲嵐青風的咽喉中,他微微有些薰,揉了揉眼睛,左手支著額頭,腦子裏想的盡是花落。

他憶起花落的音容笑貌,那波光流轉,仿佛一汪秋水的眼睛,世界上總有那種看起來雖不妖艷,但卻美麗清純脫俗的女子,她就像天界久絕世俗的仙女,偶一落入凡塵,就可驚艷天下。

他又想起了母親,那個可憐的長真公主,她也是和花落一樣漂亮,心底善良嗎?為什麽他的父親就要殺了她?他憶起母親,眼淚瞬間潮濕了他的眼眶。

他又想起了父親,父親幾時待他好過,只不過為了他的皇圖霸業,可是有些時候,他話語中,表情上對他的真切關愛,卻讓他不得不繼續去深愛他,畢竟父親大人在上,父為子綱,這可是上古聖人之語,他必須克己覆禮。

可是,父親要利用花落……雖然父親答應他,不讓花落死,並且大業成功後,將她送給他,可是,父親會做到嗎?畢竟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,他有點怕。

他又想起了妹妹,那個心高氣傲,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的妹妹,他有很多次都想接近她,和她好好談談,增進一下兄妹之情,哪怕能改變一點也好,可是每次他走到妹妹身邊,她都對他冷漠,時刻防備著他……。有時候,他都很羨慕那些農家的普通孩子,家庭和睦,其樂融融……

正自恍惚間,一只美麗的鳳雪鳥落到了桌子上,嘰嘰喳喳的叫著,彎下頭,伸出粉紅色的舌頭,舔著桌子上雲嵐青風酒杯中遺落的相思醉。

鳳雪鳥舔著這珍貴的相思醉,臉上一片愉悅之色,兩雙眼睛靈光閃閃的看著雲嵐青風,似是充滿了感激之情。

雲嵐青風伸出雪白圓潤的手撫摸著鳳雪鳥,鳳雪鳥跳到他的手上,在他手掌上啄了起來。

雲嵐青風驀地一怔,想起了還在練劍的花落。玉溪山飛禽走獸甚多,稍有不慎,就會被那些飛禽走獸抓去,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,他怎麽能那麽粗心,留花落一個人在哪裏練劍呢?

他忙抓起桌子上的長劍,向章華殿外奔去。

跑到剛才花落練劍的廣場,四顧之下,空蕩蕩的,哪裏有一個人影?雲嵐青風心中一沈,恐懼油然而生,忙叫著花落的名字,四下尋找著花落。

找了一遭,還是不見花落。雲嵐青風急得滿頭大汗,心裏砰砰亂跳,忐忑不安,一時情緒激動不由自主,腦袋也微微開始發暈,眼前一片進行亂冒,真想氣吐血而亡。

突然眼睛一轉,看到地上有一些動物脫落的火紅色長長毛發,還有動物行過的寬大腳印,雲嵐青風忙彎腰仔細查看了一下,發現這些腳印很深,明顯是用力過大踩的,這些火紅色毛發正是火臂猩身上特有的。

而這些腳印毛發的旁邊就是花落練習禦劍丟下的東海海沈木劍。

劍柄上微微有些血痕,可能是花落被火紅毛大猩猩打暈時,不小心割了手腕。

雲嵐青風驀地明白了,他知道花落定是被紅毛大猩猩抓走了。

他順著大猩猩走時留下的腳印仔細尋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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